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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被嚼噬的百年银杏

来源单位:电务公司 作者:徐芳

清明过后,浓郁地化不开的绿扑面而来,它们俩还好吗?

我深情地凝视成都天府广场西侧马路正中间的两棵安然无恙、挺拔苍劲的古银杏树。冥冥之中,我与它们有着18年的渊源。

2003年11月,我突然发现朝北的一棵高大俊朗的银杏,已经被攀援附势的榕树紧紧缠绕,树冠热闹地开枝散叶,大有独树成林喧宾夺主的趋势。可怜的银杏正经历劫难,被排挤得逼仄窘迫,面临着在不知不觉中被温柔地慢性绞杀,长此以往,死亡几乎无法避免。

自然界里纷繁的植物看似生机盎然和谐共处,背后同样存在杀机四伏。相比瞬间你死我活的动物食物链,植物食物链绞杀更加隐秘和不可思议。

“绞杀”现象在热带森林中比比皆是,是一种令人震撼的奇特景象。绞杀植物多为大榕树,它的种子通过各种途径在别的树上安身立命。枝叶缠绕茎干,其根植入被绞杀植物的底部争夺养料和水份,掠夺阳光和空间,快速成长,既附生又自主。若干年后,被绞杀植物就会因营养和水份不足而逐渐死去。

我深爱敬畏银杏。它凭着顽强地生命密码和植物生存智慧走到今天,神一般的存在2亿7千年。我不能无视它在生死存亡中煎熬,应该站出来呼吁:除去银杏树上的附庸,给它们一份独立安宁的生存空间。

2003年11月5日,我在四川新闻网论坛发了题为“被嚼噬着的百年银杏”的帖子:

“在成都市人民南路天府广场西侧,有两株百年银杏树。因其被誉为世界植物的三个活化石之一的高贵身价,它们早已成为广场的著名景观。但其中的一株正被号称‘绞杀王’的大叶榕渐渐地嚼噬着。

    在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中,大叶榕用其发达的根系将一株百年楠木紧紧地包裹着,直至楠木渐渐枯萎。树旁骇然写着‘绞杀王’几个字。榕树有着十分顽强的生命力,它的种子随风飘落到楠木的枝丫上,就在那里生根发芽,根系漫漫将楠木树包裹,吸收楠木养份,经过几十年的岁月最终将楠木树绞杀致死。鉴于此,我建议政府请专业人员将伴生的这株大叶榕从银杏树上分离,以挽救这棵百年银杏。”

     一帖激起千层浪。

11月7日,《成都商报》率先反应,记者袁丽雅以《叶榕缠银杏 咋解生死结》为题做如下报道:

成都网友紧急上网求医,对叶榕是杀是赦专家颇感左右为难。

   天府广场边,相互缠绕的银杏树和榕树已成为大家熟悉的风景。然而,这道罕见的自然景观背后却蕴藏着巨大的危机:银杏将会因为榕树的疯狂夺取营养而被“绞杀”。一位市民上网呼吁:救救咱成都这棵市树!

发现危机,绿榕抢食绞杀银杏

昨日上午,记者突然在某网站论坛里看到了一位网民的留言:天府广场的一株古银杏树正被号称“绞杀王”的大叶榕吞噬。“在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中,大叶榕用其发达的根系将一株百年楠木紧紧地包裹着,直至楠木渐渐枯萎。树旁骇然写着‘绞杀王’几个字。”他迫切建议,将大叶榕从银杏树上分离开,使这棵百年银杏免遭绞杀。

    成都市园林局绿化管理处张友金高级工程师告诉记者:“大叶榕的确是绞杀王!”榕树发达的根系不但能深入其他树木的根部,还能穿透其他树木的树皮,吸收该树的营养。

观赏奇景,银杏绿榕相依为命

“但榕树长在银杏树上,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自然景观!”张工程师说。成都地方志上曾特别提到了天府广场上的两棵古银杏,称它至少有两百年历史。不知何时,银杏树上长出一株大叶榕。每当秋冬季节,银杏掉完了所有的叶子,但榕树还像一把绿色的大伞,在寒风中透出诱人的绿意。

一计失败, 断根难阻榕树入侵

据张友金介绍,早在1997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没想到榕树几年时间就长出了两根粗约10厘米的大树根,已严重影响到了银杏的生长。4年前曾采取过切断榕树气根(生长在空中的根)的方法,阻止榕树入侵银杏,但顽强的榕树很快又长得枝繁叶茂。

寻求高招:杀?不杀

张友金估计,如果问题不解决,这棵200多岁的银杏树将会在3~5年后慢慢死去,但两棵树要分离已很困难,最实在的解决方案就是锯断榕树的一条大树根,同时修剪榕树枝叶,以确保银杏树的营养,但这样会影响到自然景观的效果;第二种方案就是给银杏树施浇特制的营养液,让两树都能“吃饱喝足”,但造价很高,是否有效也需要长时间来检验。

    相信留住这棵活化石是市民朋友共同的心声,但榕树缠银杏本身就是罕见奇观,保住这棵古老的银杏树是否意味着无法保留景观?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此事经过媒体报道,随即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11月8日,记者袁丽雅以原标题加副题《叶榕缠银杏  咋解生死结》---专家下周会诊古银杏再次发文:

   “一定要想出个好办法!”昨日,本报独家报道了天府广场的百年银杏树与榕树“生死结”的消息后,引起了很多蓉城市民的关注,大家纷纷打进本报热线8661333献计献策。

    截至记者发稿时,共有上百名市民打进了本报热线,为榕树和银杏的生命出点子。大多数市民都希望保留这大自然创造的奇观,既不愿伤害榕树也不愿让银杏树死去。

    记者将部分读者的建议转达给市园林局专门负责名木古树管理的工作人员谢开明,他首先感谢读者们的关心,并表示,由于榕树的超强生命力和发达的根系,越给银杏树施肥,缠绕在它身上的榕树就长得越快,就会让银杏的生长受限。另外,天府广场的这株古银杏树旁还有一棵年纪相仿的古银杏树。如果不解决好榕树的问题,这棵茂盛的榕树还将和旁边的那棵银杏树争抢养份,几年后,另一棵银杏树也会受到威胁。下周,成都市园林局将召集专家对银杏树进行会诊,最终确定解决方案。

    随后,记者连线上了国际植物园协会理事、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研究员管开云。管表示,他将于下周在深圳的一个植物学国际会议上提出成都古银杏面临的这个问题,希望能和国内外的专家们一起寻找到一个有效的途径。

《成都商报》记者就此事两度发文,立刻引起上百市民的关切,保留风景奇观和保护古银杏的两派,纷纷发言,近百个电话打进《成都商报》表达观点。

    我认为: 榕树缠绕寄生于银杏当下是一道风景奇观。但若干年后,两棵200余年的古银杏树将被嚼噬殆尽,如果空留榕树,风景奇观的观赏性何在?不可持续的奇观还有什么意义?从保护历史名古树木的角度去掂量,实在得不偿失。

通过8日的报道,得知此事已经走入深圳植物学国际会议的殿堂。世界植物学界著名学者的参与,话语的份量对最后的决策应该颇具影响。可以说:商报的两篇报道、成都园林管理处、国际植物专家的研讨、我和热心地市民四方合力的推动,加速了“绞杀”危机的解决。

权衡利弊后,最终“绞杀王”榕树被剥离银杏树。

“泛若不系之舟”。再没有捆绑、没有纠缠、没有牵扯,那棵被拯救的银杏树终于可以轻松地长舒一口气,洒脱地舒展着躯体,在自由的空间里纵情绽放生命的活力。

我也长舒了一口气。我只是它身旁的过客,本无交集,如今有了一生一世的缘分。世间一切,皆是注定。

围绕这两棵古木还有后续故事。

2000年,银杏因为挡道问题是否移栽再次引发争论。在惜墨如金的成都地方志留下记载、牵手相伴200余年的两棵古银杏,它们显赫尊贵的身份地位,无需做出任何反击,至今尊严的站立于成都最中心的地段岿然不动,伟岸雄姿骄傲的享受着众人分流通行的荣耀。

根据成都市人民政府2020年6月立于树上的标牌信息得知,两棵树的实际树龄为300年。

它们已经成为成都平衡古树名木保护和城市建设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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